今日上午9點半，上海(hai)“6 ·22”槍擊(ji)案將在(zai)上海(hai)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yuan)開庭審判(pan)，犯罪嫌疑人范杰明以(yi)故意殺人罪被起訴。

據上(shang)海官方23日(ri)通報，2013年6月22日(ri)17時許(xu)，范(fan)某(mou)因工(gong)廠經濟糾紛與同(tong)(tong)事發生(sheng)矛盾后(hou)，在(zai)廠內持械將(jiang)同(tong)(tong)事張某(mou)擊打致死(si)，隨后(hou)從宿舍取出私(si)藏的獵槍(qiang)(qiang)，乘坐非法營運(yun)的車(che)輛(liang)逃往浦(pu)(pu)東周浦(pu)(pu)地(di)區。在(zai)滬南公(gong)路、沈杜(du)公(gong)路附(fu)近(jin)，范(fan)某(mou)用(yong)獵槍(qiang)(qiang)將(jiang)該車(che)駕駛員卞某(mou)殺害(hai)，隨后(hou)駕駛卞某(mou)車(che)輛(liang)折(zhe)回寶山(shan)，在(zai)某(mou)部隊營房(fang)門(men)口(kou)用(yong)獵槍(qiang)(qiang)殺害(hai)一名哨兵，搶得槍(qiang)(qiang)支(zhi)(zhi)后(hou)駕車(che)返回化工(gong)廠，用(yong)獵槍(qiang)(qiang)殺害(hai)工(gong)廠負責人李(li)某(mou)等3人，被正在(zai)廠區勘察現場的民(min)警制服，涉案槍(qiang)(qiang)支(zhi)(zhi)被全部截獲。

記(ji)者(zhe)昨日從(cong)被(bei)害(hai)人李(li)某家屬處獲悉，警(jing)方說，根(gen)據范(fan)杰明兒(er)子供認，第一(yi)個死者(zhe)張(zhang)某是(shi)被(bei)范(fan)杰明兒(er)子所殺，范(fan)杰明為了(le)替兒(er)子頂(ding)罪(zui)，才殺了(le)這么多人。此說法(fa)未得到警(jing)方確認。

新聞回顧： 嫌犯曾(ceng)4次殺(sha)人 殺(sha)哨兵搶(qiang)槍

一(yi)把(ba)土制獵槍握在殺紅(hong)了眼的(de)范杰(jie)明手里，最終(zhong)造成6死4傷(shang)。2013年6月22日，這個寶山區(qu)某化工廠辦公(gong)室主(zhu)任制造了震(zhen)驚上海(hai)的(de)槍擊案(an)。

涉嫌殺(sha)人(ren)逃離現場(chang)之后，又曲(qu)線返回案發地再(zai)次(ci)作(zuo)案，生(sheng)于1951年的(de)范杰明選(xuan)擇了有違常理的(de)作(zuo)案路徑。這背后到底(di)有著(zhu)什么樣的(de)“深(shen)仇大恨”？今天(tian)，他(ta)將因涉嫌殺(sha)人(ren)罪在上海市二中院(yuan)出庭受(shou)審(shen)。

行兇細節

上海(hai)廣(guang)裕(yu)精細化工有限公(gong)(gong)司（簡稱“廣(guang)裕(yu)廠(chang)”）位于寶山區月羅公(gong)(gong)路581號。如(ru)今(jin)，這家公(gong)(gong)司只剩下兩名(ming)輪班的門衛(wei)。門口張貼著寶山區人(ren)民法院的財產拍賣公(gong)(gong)告，顯示廣(guang)裕(yu)廠(chang)拖(tuo)欠(qian)了上海(hai)魯(lu)騰等多家公(gong)(gong)司多筆款項(xiang)。

在這家工(gong)廠工(gong)作了(le)12年的(de)高(gao)明（化名）回憶起事發前的(de)情形(xing)，“事發之前，已經(jing)很(hen)少(shao)有工(gong)人出現在廠里了(le)。”高(gao)明說(shuo)，由于經(jing)營狀(zhuang)況(kuang)差(cha)，當時很(hen)多工(gong)人只有接(jie)到電(dian)話才去上班，給他電(dian)話的(de)通常(chang)是廠辦(ban)主任范杰明。

與范(fan)(fan)杰明(ming)(ming)共事過半(ban)年的劉洋（化(hua)名(ming)(ming)）稱(cheng)，案(an)發前進出廠(chang)的主要有3種(zhong)人(ren)(ren)——管理人(ren)(ren)員、零星的工人(ren)(ren)、律(lv)師。律(lv)師頻(pin)繁到(dao)廠(chang)，說(shuo)明(ming)(ming)廠(chang)里產生了(le)難解(jie)的矛盾。知情者表(biao)示，案(an)發當(dang)晚(wan)，廣(guang)裕廠(chang)負責(ze)人(ren)(ren)李致中與一名(ming)(ming)律(lv)師等3人(ren)(ren)同坐一車駛到(dao)廠(chang)門口附近，突然遭遇(yu)范(fan)(fan)杰明(ming)(ming)的槍(qiang)擊，76歲的“老廠(chang)長”李致中等人(ren)(ren)當(dang)場遇(yu)難。這是范(fan)(fan)杰明(ming)(ming)當(dang)天行兇(xiong)后(hou)，再次返(fan)回現場開槍(qiang)殺(sha)人(ren)(ren)。就在當(dang)晚(wan)早些(xie)時間，范(fan)(fan)杰明(ming)(ming)還射殺(sha)了(le)黑(hei)車車主卞某(mou)和(he)一名(ming)(ming)某(mou)部隊營房哨兵(bing)。

工廠轉手疑云

據(ju)劉洋回憶(yi)，從(cong)2011年3月起，廣裕廠(chang)的(de)出(chu)口外銷業績開始(shi)下(xia)滑(hua)，已(yi)經到了“每四(si)個月才發一次(ci)工資(zi)”的(de)困境。范(fan)(fan)杰明(ming)在此(ci)時進廠(chang)擔任(ren)辦公室主任(ren)。他的(de)到來，很大程度上因為侄子范(fan)(fan)某。

知(zhi)情者稱(cheng)，范某與李致(zhi)中有過多(duo)年(nian)的(de)合作(zuo)經歷，“基(ji)本(ben)上范是李的(de)出口代理(li)商，專門(men)負責李生(sheng)產(chan)的(de)化工(gong)制品的(de)海外經銷(xiao)和渠道鋪(pu)設；而李的(de)強項是生(sheng)產(chan)加(jia)(jia)工(gong)，并擁(yong)有多(duo)家化學品加(jia)(jia)工(gong)企業(ye)。”

在案發地廣裕廠的同一(yi)廠區內(nei)，另有一(yi)家“寶江(jiang)”化工廠，而(er)這兩家工廠的最初法人(ren)代(dai)表為(wei)李(li)(li)致中的兒(er)(er)子李(li)(li)栢青（音）和女兒(er)(er)李(li)(li)繼文。

此外，浙江人(ren)李致中在江蘇太(tai)倉市也(ye)擁有一(yi)家(jia)規模(mo)不菲的化(hua)(hua)(hua)工(gong)廠(chang)，名為“廣澤精細(xi)化(hua)(hua)(hua)工(gong)有限公(gong)司”，生(sheng)產(chan)氫氧化(hua)(hua)(hua)鈉、鹽酸、乙二(er)醇等化(hua)(hua)(hua)學品。“廣裕廠(chang)”有工(gong)人(ren)認為，工(gong)廠(chang)實際已經“搬家(jia)”到了太(tai)倉的“廣澤廠(chang)”。

昨日，廣(guang)澤廠(chang)(chang)的(de)門衛(wei)透露，該廠(chang)(chang)創始人的(de)確(que)是(shi)“李致(zhi)中”，但廠(chang)(chang)子在2012年已(yi)經漸(jian)漸(jian)轉手(shou)給了(le)現在的(de)老(lao)(lao)板范某，“大老(lao)(lao)板一年也來不了(le)廠(chang)(chang)里幾次。”多名知情(qing)者證實說，包括“廣(guang)裕廠(chang)(chang)”和“廣(guang)澤廠(chang)(chang)”在內的(de)化(hua)學(xue)品生產(chan)企(qi)業已(yi)由范某開始接手(shou)。

“廠內流傳說，范(fan)某(mou)以租(zu)賃的形式(shi)接手了廣裕廠的管理(li)(li)。”高明介紹說，在利潤(run)分成(cheng)上，可能是(shi)(shi)范(fan)占(zhan)60%、李(li)致(zhi)中占(zhan)40%。作為范(fan)某(mou)的“爺叔”，范(fan)杰明出現在廣裕廠里，可能是(shi)(shi)代表“范(fan)家(jia)”介入生(sheng)產和管理(li)(li)。

 范杰(jie)明案發前喜歡到彌漫(man)化學味道(dao)的車間查(cha)看(kan)。有(you)工人稱，范杰(jie)明“眼里容不(bu)得沙(sha)子”。

在工(gong)人王(wang)強（化名）的(de)印(yin)象里，范杰(jie)明急(ji)躁而沒(mei)(mei)有耐性，喜歡(huan)抓著別人的(de)辮子(zi)不放，而且“什么都管”。2011年年末，王(wang)強因家中有事沒(mei)(mei)來上班，遭到范杰(jie)明嚴厲(li)訓斥(chi)。之后，他就開始(shi)提心吊膽，生(sheng)怕(pa)漏掉“范主任(ren)的(de)電(dian)話(hua)”。“有時候沒(mei)(mei)事也會讓我到廠里看(kan)管，來了(le)以(yi)后又對我說：你(ni)沒(mei)(mei)事回去吧(ba)”。

王強(qiang)回憶，在工資開始不按(an)正常規律發放后，工人們普遍無心(xin)上班(ban)，但“范(fan)主任”仍常常叮囑(zhu)“一(yi)接到電話，立即到廠里。”

和誰有過節

在廣裕廠，誰和“范杰明”有(you)過節？

在知情者看來，范杰明在案發后(hou)又(you)返回(hui)現場槍殺“老(lao)廠長”李致中，顯示兩人似乎有著“不(bu)可調(diao)和”的矛盾。張某的最(zui)先(xian)遇害又(you)加深了知情者的這種印象，因為張某很可能是李致中身邊的“助理”。

一種(zhong)未經證實(shi)又廣泛流傳的說(shuo)法是，范(fan)杰明(ming)入股接(jie)手(shou)廣澤廠后，李(li)致中對生產基地作(zuo)“轉(zhuan)移調整(zheng)”時，觸及(ji)了范(fan)杰明(ming)的根本利(li)益(yi)。

案(an)發(fa)前(qian)，范(fan)杰明采取(qu)了種(zhong)種(zhong)方式阻(zu)撓“廣(guang)裕廠”向(xiang)太倉市搬(ban)家。“他沒(mei)有拿到相應的紅利，未(wei)來廠子股權結(jie)構(gou)的變化沒(mei)有眷顧到范(fan)杰明。”高明分析說。

關于殺人原(yuan)因，還(huan)有一(yi)種說法(fa)是“性格(ge)論”，即范杰明的“小心眼”讓他(ta)進廠后逐步產生各種矛盾，最終采取了“暴力手段”。

知(zhi)情(qing)者稱，在案發當天，范杰明曾打電(dian)話要侄子(zi)來(lai)(lai)廠里，但被侄子(zi)當場(chang)拒(ju)絕，“范杰明請(qing)侄子(zi)來(lai)(lai)廠里的(de)目的(de)是什么？”

或(huo)許(xu)，有(you)關(guan)這起案件的(de)一些疑(yi)問會在今天庭(ting)審時揭曉。

第(di)一次殺人：2013年6月(yue)22日(ri)17時許，在寶山區上海廣(guang)裕精細化工有限公司，持械打死同(tong)事(shi)張某，從(cong)宿舍取出(chu)獵槍，乘黑(hei)車逃往浦東周浦。

第二次殺(sha)(sha)人：當晚逃(tao)至沈杜公路近滬(hu)南公路時(shi)，槍殺(sha)(sha)黑車(che)司(si)機卞某，駕(jia)車(che)向浦東(dong)北部逃(tao)竄。

第三次殺人：當晚(wan)逃至浦東某部(bu)隊營(ying)方門(men)口，槍(qiang)殺一名(ming)哨(shao)兵，另致一名(ming)哨(shao)兵受傷，并搶走哨(shao)兵槍(qiang)支。

第(di)四次殺人：當日23時許(xu)回(hui)到工廠后，在門口(kou)槍殺“老廠長”李致中等3人、擊(ji)傷(shang)2人，進入(ru)廠區后又射傷(shang)一名民警，隨后被(bei)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