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凌晨5點48分,山東省再生資源公司黃島生產加工點因雨積水導致擋土墻倒塌,壓倒了職工居住板房,造成21人被埋。事故發生以后,青島消防組織了3個中隊的人員力量和兩只搜救犬到達現場搜救,當天上午10點鐘左右結束了搜救任務,已經確定有18人死亡,3人受傷。
現場見聞
擋土墻坍塌壓垮職工宿舍
記者11日上午來到山東省再生資源公司,在黃島的生產加工點門前,公安部門已經封鎖現場,門口路兩邊停著救護車和警車等。一些死傷者家屬不斷趕到。現場工作人員在詢問后,安排他們乘車去醫院與死者的遺體見面,并處理善后事宜。
楊洪天是一位女死者的姐夫,他告訴記者,死者家人在山東臨沂,他在青島,所以先趕到了現場。記者了解到,這個加工點大部分工人都來自臨沂。
記者到現場后看到,廠房后是一排長四五十米的臨時板房,左側板房完好無損,上面寫著“宿舍1”至“宿舍7”,右側“宿舍8”至“宿舍14”全部被擋土墻壓垮。
記者看到坍塌的擋土墻有兩米多高,高出板房30厘米左右。從坍塌墻體看,擋土墻是用磚塊和石頭壘起來的。另外一半墻沒有倒塌,“宿舍1”至“宿舍7”內的工人才幸免于難。但現場工作人員表示,沒有塌的一半墻現在也很危險,因此封鎖了現場。
員工的宿舍距離擋土墻不足一米
據記者在現場了解,山東再生資源公司黃島加工點有三排廠房,出事的員工宿舍在最南邊的擋土墻下,目測原因是擋土墻外的土層因飽吸雨水而使墻體不堪重負而垮塌。員工宿舍離擋土墻不足一米,垮塌的墻體把宿舍壓毀。14間宿舍損毀7間,每間宿舍約15平方米,放置4張雙層床。
出事時間5點48分,員工們還沒有起床,因此傷亡慘重。事發后有關部門救援及時,為搶救傷者贏得了時間。宿舍離擋土墻過近是否合理,擋土墻是否堅固,需有關專業人士解釋。
11日下午,事故現場已經基本清理出來,倒塌的板房建在廠區最南邊,緊靠著最南端的廠區圍墻,它們之間相距不到一米,記者目測整個南邊的圍墻約50米左右,倒塌的墻體是西邊的30米,壓倒了差不多7間板房,東邊還有5間板房幸運地殘留下來。不過東邊的墻體現在已經有很大的裂痕,目前工廠派了兩名保安在現場看守。
母親節因8名女工罹難成8個家庭的悲傷日
記者現場了解到,在損毀的7間宿舍中有一間是女工宿舍,里面的8名女工全部罹難。11日是母親節,而失去女兒的母親和失去母親的孩子們,將度過一個悲傷的日子。
在現場的一位青島消防工作人員告訴記者,事故現場經人工和搜救犬搜救,目前已經確定沒有人了。
一位現場目擊者告訴記者,一個板房后面有土堆有磚,下雨可能把它沖倒了,砸到板房上,把人全都砸在里面。
突發的意外讓家屬異常悲痛。一位女性遇難者的兒子小張原本在外地工作,早上接到父親的電話時只知道媽媽受傷嚴重,中午看新聞報道媽媽所在單位出事且傷亡情況嚴重,打電話追問父親,才知道媽媽已經遇難的消息,“這孩子一開口就痛哭,讓人心里真難受,”小張的同事告訴北青報記者,小張向公司請假后,設法訂票往家里趕。
傷者回憶
“咔嚓一聲房就塌了,根本來不及反應”
記者在青島大學附屬醫院見到了驚魂未定的付兆德,他今年56歲,是春節過后應聘到這個工廠工作的。他說:“我半夜起來解手,雨下得很大,看了一下時間是半夜三點多。回去以后就接著睡了,突然聽著咔嚓一聲房就塌了,當時根本來不及反應。”
付兆德的床鋪就是記者在現場看到的8號宿舍靠外側的下鋪,是坍塌宿舍中受影響最小的床鋪。“因為是在外側,又是下鋪,所以沒有砸著我,但是房頂的板子都壓在了床邊,我推不開,人出不來。后來是其他工友推開板子,把我拉出來的。”他說。
對于擋土墻為何倒塌,又為何會造成這么大的損失,記者采訪的工廠和現場工作人員認為,擋土墻倒塌是因為長時間降雨所致。從10日19時開始,青島市黃島區開始出現降雨,截至10日22時30分,黃島區降雨量已達7.4毫米。這場大暴雨一直持續到11日下午,黃島區平均降雨量82.5毫米,最大點達131毫米。
發生事故的工廠附近群眾對記者說,這個工廠在一個小山坡上,降雨形成的水流并不會沖塌擋土墻,但因為降雨時間長,墻內全部滲進了雨水,加上5級至6級大風,擋土墻就瞬間坍塌了。
對于為何要在這里建設職工宿舍?為何職工宿舍是臨時板房,是否只是過渡性措施?由于公司負責人正在配合事故調查組的調查,記者未能采訪到而無法得到準確的答案。
質疑聲音
事故是發生在4點多鐘還是官方發布的5點48分
記者在采訪中發現,醫院大夫說第一批被救人員于6點前由120救護車送到醫院,加工點工人說災難發生在凌晨4點多鐘,而青島有關方面則公布發生時間為5點48分,具體原因不得而知。
記者在青大附屬醫院獲得的最新消息是,山東再生能源公司的一位工友付照德(音)說,凌晨發生的這個事故時間是4點多鐘,青大附屬醫院的副院長孫運波也說第一批送到醫院的傷員不到凌晨6點,而當地官方發布的倒塌事故時間是5點48分。
亡羊補牢
如何讓悲劇不再重演?
事故發生后,當地消防、醫療和公安等部門迅速組織力量救助,受傷人員迅速被送往醫院搶救和治療。只有3名傷員幸存,目前初步脫離生命危險。
青島大學附屬醫院副院長孫運波介紹,受傷的3名傷員中1人重傷、2人輕傷。醫院為每個傷員分別成立了一支醫療專家組和一支醫療護理組,由神經外科和骨科專家擔任醫療專家組組長,核磁共振、超聲等影像學專家也加入了三支醫療專家組,為醫療救治提供影像幫助,全力救治傷員。
當地不少干部群眾認為,這次事故造成重大人員傷亡,應吸取慘痛的教訓。第一,加強各地臨時搭建住房安全事故防范能力檢查,消滅一切安全隱患;第二,學校、廠房、民房、山坡和河道等做好持續強降雨安全事故防范,警鐘長鳴;第三,地方安全監管部門、煤礦安全監察機構和企業要做好應對暴雨天氣的應急預案,加強監測監控,安排好必要的搶險隊伍和裝備、物資,做好各項應急準備工作,認真做好強降雨可能造成的次生、衍生災害的防范應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