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最近四屆全運會的焦點人物,賽場如片場,每個人都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有的是竇娥,有的是堂·吉訶德。結局卻是一樣:面對現實,五體投地。最初的憤怒與委屈,終究伴隨時間的消逝而彌散。故事被不斷重復,結尾卻從未改寫。生活還要繼續,全運會這出戲,也將繼續。
蔣文文/蔣婷婷:不后悔抗訴,開啟新生活
蔣氏姐妹的運動生涯,在一場抗拒和哭訴中結束,這種方式出乎所有人意料,本人也不喜歡,但,“我們只能通過正常的渠道來維權,不后悔,也沒有別的選擇。”蔣文文這樣說。
從大連的全運賽場撤退后,蔣文文/蔣婷婷立刻投身于一項公益活動,她們和任賢齊一起,前往四川涼山探視6名彝族貧困農村女童,并贈給對方一些生活用品。
全運會結束一周,蔣文文/蔣婷婷回到了成都。10月12日,這對姊妹花將迎來婚禮,和27年來的大多數時刻一樣,她們將一同披上婚紗。蔣文文告訴自己,要盡量看開些,“比完全運會了,我們現在的生活重心都在籌備婚禮上,盡量不讓過去發生的事影響心情。”
二十多年的運動生涯就此結束,失望嗎?“其實除了最后一場比賽有點遺憾以外,其他的我都覺得挺成功的。”電話那頭,蔣文文已經恢復了平靜,“我們當然希望能得到一個說法,還我們一個公道,但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反饋,也沒受到任何人的干擾。”
很久以前,她們就打算在本屆全運會結束后退役。“以后可能去教小孩。”經過全運會的風波,她們并未改變主意,至少是沒有新的想法。“婚禮完成后,準備先休息一段時間,把學業完成,重新起步可能要到明年了吧。”蔣文文說,“以后可能會從事體育行政工作,也或許是開一家花游俱樂部,但這只是初步的想法。我想我們不會徹底離開這個圈子,畢竟練這個練了差不多二十年,花樣游泳已經成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很難一下子離得開。”
但捅破行業的潛規則,得罪了領導,難免在圈中受到排擠打壓。“有時候會有一點擔心,但也不一定,現在也不想太多了。后來有人說,你們退役了,你們的教練和四川隊更小的運動員會不會受到影響?我們沒有考慮太多,只是做了現在該做的事情,以后怎么樣,誰知道呢。”
蔣文文盡量淡化此事對人生的負面影響,“以后生了孩子,我還會考慮讓他練體育,全運會不會改變我的決定,過了就過了,還有新的開始,新的生活。”
往事
十二運會花樣游泳雙人自由自選決賽上,賽前奪冠呼聲最高的蔣文文/蔣婷婷僅獲得第三,而冠軍為東道主選手。四川隊當即提出申訴。在申訴無果的情況下,文婷姐妹拒絕領獎。第二天,文婷姐妹以個人名義召開新聞發布會,稱前一天為“運動生涯最黑暗的一天”。
北京女子橄欖球隊 等待內部總結,也等待外界理解
對于北京女子橄欖球隊來說,2013是不堪回首的一年,為了全運會,隊伍厲兵秣馬,最終只落得了個“消極比賽”的惡名,以及足以斷送她們整個運動生涯的處罰。
“怎么說呢,心情到了谷底。”58歲的領隊鄭紅軍感嘆。比賽結束三天后,賽事組委會公布了一系列處罰決定,包括取消領隊鄭紅軍和教練員姜旭明在國家橄欖球隊擔任教練的資格;取消北京隊7名運動員代表國家隊參加2013年國際比賽的資格……隨后,北京市代表團和女子橄欖球隊向外界道歉。
“(消極比賽的行為)的確是不對,也沒必要申訴什么,但之前裁判的那些判罰……人在做天在看,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吧,現在遭人誤解,時間一長也就淡化了。”鄭紅軍說。隊長劉艷則有些氣憤:“過后看了很多對我們的報道,說金錢的誘惑讓我們壓力大得喘不過氣來,必須要拿到冠軍,其實我們沒有想過獎金的事情,是外界描黑了。比賽之前我們開了個會,大家一定要爭一口氣,以前一直壓著山東隊,這次不能輸。但現在這個樣子,要想得到外界的理解,非常困難。”
回到北京,橄欖球隊就地解散,隊伍放假,外籍教練和康復師回國,預計在9月底集結。“我們還沒有接到先農壇體校和農大的開會通知,不知道什么時候要進行總結。”
北京橄欖球隊是一支特殊的隊伍,隊員和國內教練大部分來自于中國農業大學,是典型的“學生軍”。為中國橄欖球事業奉獻多年的鄭紅軍,是一名教授。“我接受處罰,但自己還是要閉門鉆研業務,從事橄欖球事業二十多年,現在終于有時間把經驗和教訓總結總結。”鄭紅軍坦言,“農大還有橄欖球隊,不管到哪里,能出力的出力,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而28歲的劉艷,已決定退役,在國家隊,她也是隊長,全運會之前,她還猶豫著,要不要堅持打奧運會預選賽。“運動生涯以這種方式結束,相當遺憾,認命吧。”劉艷打算回農大教書,“2010年我就研究生畢業留校了,對于女孩子來說,當老師挺穩定的,也沒那么大壓力,往前看吧。”